我有一个荣美家乡在天那边–刘官

但我深信的一点是,无论今生的家乡在哪里,神已经在天那边为我们预备了美好无比的荣美家乡!那是我们生命在主基督耶稣里永远的荣美家乡!

晚上刚刚确认胡建同学将要被他的老乡送回家乡时,爸爸从家乡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望着床上的儿子,我想:他将来对别人讲他的家乡在哪里呢?北京?真不像啊!

这位刚丢了工作、又失去住所的胡建弟兄,在分别访问过北京市朝阳区将台派出所和丰台区樊家村派出所后,又一次访问了海淀区东升派出所。这在我们的家乡,他相当于跨了五原县、磴口县和乌海市三地分别被抓了!在中国当代宗教工作者的口中,“跨区传道”这一耳熟能详的罪名就是以区、县为地界来划分的。与前两次不同的是,他在没有什么东西或地方可以失去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张回家乡的火车票!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我以为,当年在非典时期死于非命的孙志刚同学,早已为离乡进城的人不用再被遣送回去的同学们做了一次性的背书,没想到胡同学还是在北京市东南郊的小武基厂附近,见到了被北京市公安局引荐的湖北荆州老乡!在我与他通电话时,听不出来这是一位刚在派出所经历过48小时的人,倒像是刚参加完祷告会时充满了由圣灵带来的平安与喜乐的弟兄。他坦然地描述了他的老乡为他安排的路线,只是这路线中意外地增加了一个补办被人民警察办案时“因不慎”遗失的身份证的地点!

过了一会儿,爸爸打来了电话,也是充满喜乐的声音。他告诉我他是今天早上和妈妈骑自行车到县城的,看望爷爷后正在二姑家休息。在我们家门口被一群终日不见阳光不明身份的人员围困近20天后,他们放弃了与我们一家共同蜗居而选择了撤回家乡。倒也是,此前近一年的时间,小鸽子只能躺在床上吃和睡、我又终日不在家,丽娟守着小鸽子,载恩上学,爸爸采购和下棋,妈妈做饭,各司其职,互不相干,天伦之乐倒也其乐融融!不成想,今年四月后,小鸽子满地爬的时候,我又一反以前四海奔波的状态,被非法囚禁在家。每天抱个电脑、拿个手机地满地转悠,还时不时地半夜打电话哼哈几句的,这一来,把本来就已经开始紧张的人际关系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也真是难为他们了!最后还是爸爸痛下决心,在儿孙满堂和采菊南山的二难选择中,毅然选择了后者。此后,父母在回程的路上一路走访了四舅及其他一些亲戚并回到了家乡,将院里的菜园刀扯清楚后就到县城看望住在三叔家的爷爷去了!我想着两位年近60的老人骑着自行车去县城是多么浪漫啊,那条我骑了6年自行车的路,当年的黄土飞扬,一路的蓝天、绿树、黄土,我都是每每一路高歌、豪情万丈的!现在都成了柏油路,他们也不能象当年我那样,直接就爬在那河水边痛饮一番了!家乡啊!

爸爸在电话里问,情况还没变化吧!你爷爷看完了《杏花》(建堂专刊),情况都知道,一直在为你们代祷!旁边的二姑也凑过来说,我也一直在为你们代祷!一生在人看来没有文化无能卑贱的二姑,在神那里却是宝贝,她对神只存一颗单纯仰望的心!善良友爱的她帮助了无数的人,用她的爱心默默服侍了无数的人,在无数的喜乐与满足中,却是周围人嘲笑的对象。她的一句代祷让我温暖不已。想起这段时间网上汗牛充栋的批判守望的文章来,发现后者真是不值一哂!他们无论提出多少所谓的“真理”也好,这“理论”也好那“理论”也好,没有一个比我们弟兄姊妹主日要不要去到那个平台去敬拜的一个决定来得更有分量。这些所谓的大家或什么资深牧者,比起我这村姑二姑来,比起我的那些在派出所或居委会默默忍受嘲笑与辱骂、因承受持守信仰而带来各种不公待遇的弟兄姊妹来;比起那些真心因着领受不同反对户外聚会而痛心疾首在神而前泣涕祷告的弟兄姊妹来,真需要在神面前深思一下,他们现在真的应该做些什么事!(或者应该不做什么事)

以前看过某位写的《家乡在沦陷》,内容不记得了,但题目倒挺令人震惊的,我却看到,我的家乡依然有生命!爸爸说,我们一下火车就买了不少菜,家里还是好啊!是啊,这近一年在这里,他们确实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家里几乎已经是家徒四壁了,他们回去还要重新恢复以前的生活,还要买菜和食物,还要伺弄那个不小的院子!但那是他的家啊!以前有一次我说,现在我在北京的家如何如何好如何方便,希望他们来多住一段日子,爸爸只说了一句:“再好,那也是你的家!”如今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也能看望日思夜想的老父亲了!我的爷爷生在1918年,这位69岁才信主重生的基督徒,以极其朴实的方式述说着神在他身上的大能。我在做的家谱里,发现从他而出流着他的血的男男女女子子孙孙竟然有46人之多,小鸽子还不是最小的!他真是践行了神给亚伯拉罕的命令,这也成了一代的传奇,这样的规模与豪迈,今后几个世纪之后才会有啊!我们从90年代末起就为他预备了多次可能的身后之事,但他却顽强地继续喜乐地活着,每天早上吃着最喜欢的泡方便面!然后分别早晚在他的房间里大声地为他的儿女子孙们祷告着!一直使我困扰的是,这么多的家口,神要如何在这里施行他的拯救大能呢?爷爷对我们不多的智慧提醒却使我终身受用,比如:买东西一定要区分需要的和必需的;深水流去慢,贵人话语迟;一生尽量不和两种人打交道,一是医生,一是警察等等;没想到这些智慧的言语也都成了丽娟挪揄我的名言。尤其是警察一说,人家竟然现在就驻扎到家门口了!

也在今晚,一位在房山的另一位姑姑打电话来问候,她是与我二姑同时同村长大的阿姨,二位都是在年少年轻时无人敢惹的烈女,没想到神在她们身上行了如此大的恩典,都在将近中年时分别得着福音与拯救,并成了多人的祝福。而这位后来随丈夫移居北京的姑姑,甚至在那里承担着不小的牧养教会的服侍,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教会里是不是有三自的内奸?”因为在房山地区,三自的一部分“牧师”们,确实有不少扮演了拆毁教会的角色,这也是那里的一个地方特色。她的另一句话就是:“守望走的路,我相信是神带领的正路,你们往前走吧,我们这里的教会弟兄姊妹都在为你们代祷!等事情过了,你们来我们这里,牧养我们一下;另外,你们退修也来这里,这里风景好,空气好!”

最后,在这深夜里,我在思想,胡建还能回到他的家乡吗?或者说,他还能从他的家乡来北京吗?我的家乡在哪里?我父亲的那个家乡还是不是我的家乡?今天我生载恩的地方将来还是不是他的家乡?但我深信的一点是,无论今生的家乡在哪里,神已经在天那边为我们预备了美好无比的荣美家乡!那是我们生命在主基督耶稣里永远的荣美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