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地上建立的各种有形教会,总有一天都会消失,但在存留于世的时段里,每个信徒都需要找到一个属灵的家,都有义务委身于一间属基督的教会。而我,能够在守望教会出生并成长,真的是一件幸运和幸福的事。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守望教会,我的牧者,我的属灵长辈和弟兄姊妹,愿主耶稣基督那创始成终的爱,常与我们同在!
今年的8月31日,是我受洗归主10年纪念日。
10年,人生中何等重要的时段,却是转瞬即过。让我不禁再次想起摩西的那句感慨:“……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转眼成空,我们如便如飞而去。”(诗90:9-10),幸而,因着主的指教,在数算自己的日子时,我们有机会得着智慧的心。
那一天
我仍然记得10年前,那个周日,我第一次参加基督徒的主日敬拜,那一天,是在——户外!因为“非典”。那时,还没有“守望教会”这个名称,我去的,是它的青三团契。
那一天,是2003年6月22日,天蓝草绿,刚刚摆脱非典阴霾的人们,仍小心翼翼地在街上穿行。我则因为心有所系,欣欣然地打车赶往那个叫玉渊潭的公园,在门口看见了等着接我的小雪姐。我随着她,穿过林荫小路,越过三三两两的游客,看见一群围坐在草地上的年轻人。
那一天,带领敬拜的,是后来的李小白牧师,当时大家直呼他的名字“小白”,让我一度以为,他姓白。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他激昂有力的声音。
那一天,大家唱了一首赞美诗《仰望主》,其中那句“仰望主,仰望主,仰望主的荣光,重担脱落”,后来成为我灵性低潮时的激励。
那一天,被直呼作“天明”的牧师,站在草地上布道,内容是耶稣的山上圣训之一“论八福”。我不懂,但听得很仔细,因为我心里渴。他说“温柔的人有福了”,他说温柔的人,就是那些经常做垃圾桶的人,肯于分担、承受他人的不良情绪,并给予关怀,但自己却不会受伤害,因为他是靠着主来承受。后来,我经常当垃圾桶,为了消化别人的垃圾,我只能时刻向主求助,但也因此,不断地承受他的祝福。
那一天,敬拜结束后,有一个笑容明朗、眼神明亮的女孩子,欢欢喜喜地对我说:“你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欢迎你常来!”我环顾四周说:“是的,因为这里的人际关系很符合我的理想,单纯、友善、温暖。”后来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叫志梅,是青三团契带领人游冠辉的妻子。
那一天,她们邀请我一起去吃饭,我很矜持地拒绝了,独自踏上回家的公共汽车。在车上,我一路都在微笑,那么宁静轻喜的心境,是我不曾有过的。我对那个看不见的上帝说:“如果真有你,就让我认识你吧!我找了你很久。”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了每个主日的敬拜,直到今天。愿主保守我,在我今后的日子里,直到见他面的那一天,一直活在对他的敬拜中……
她们·雪姐
认识小雪姐,是在一位编辑组织的家庭讨论会上,与会者基本都是初相识。在等待其他人陆续到达的空隙,我坐在书房里翻着书,心里郁积着长久无法解决的那个“笨”问题——“我为什么活着?”那时,父亲去世快半年了,表面上一切已恢复平静,但心底里的哀伤和疼痛仍然不时地呼啸而起。
如今,我已经忘记了当时和雪姐在书房里谈了什么,我只记得,对我的问题,她的回应让我很安慰,我知道她明白我在问什么,她不觉得我奇怪或矫情。那场谈话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结束前,她提到北大附近有个小组,如果我愿意去听听,可以联系她。她没告诉我,那是什么小组,她也没提任何宗教名词。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认定那是一个基督教的小组,她是一个基督徒。
雪姐对我的最大影响有两个。
那时我已经在青三团契聚会有一段时间了。在一次多人聚谈中,她提到将稿费的1/10奉献出去的事,她当时是在和别人交流,我在旁边听到了,才知道,哦,原来稿费也是要纳入十一奉献的,于是,我开始详细记录自己的各类稿费收入。等到2004年回到哈尔滨,在当地一家庭教会聚会时,我所带的学生小组一直有较稳定的奉献。以至于一向只赞美神很少赞美人的C师母有一天竟对我感慨道:“可能你在十一奉献上做得比较好,对孩子们的影响很正面。”
我听了,最先想到的是雪姐。圣经中有一句话说得既让人安慰,也让人惊心:“从前引导你们、传上帝之道给你们的人,你们要想念他们,效法他们的信心,留心看他们为人的结局。”(来13:7)
雪姐对我的另一个影响是她对世事人心的深刻洞察与尖锐批判,但她在剖析时,从来不会忘记将利刃指向自己。可能这也是她如此喜爱鲁迅的原因吧。做有深度的基督徒做久了,很容易变身为法利赛人。法利赛人最擅长的事莫过于挑别人的毛病,但愿意在圣灵的光照下反观自身的基督徒,会更多地看见自身的软弱、诡诈与自义。敢于将扎人的匕首投向自己,需要坦荡、诚恳和勇气,也需要一点儿自嘲和幽默感。但最难得的,是自我剖析者的动机,那种要在上帝面前交账的战兢态度,能够让自我剖析者脱离道德自我完善或者道德优越感的圈套。
我略知她对教会决定户外敬拜态度上的变化,从有节制的反对到冷静地旁观到义无反顾地参与……在看过她的系列文章后,我感动于她的坦率和对自己的不留情面。但让我更感动的是她愿意放下自己的标准,勇于担当的选择。记得2011年5月,在谈及参与户外敬拜受冲击的事,她讲述说,虽然她自己还不情愿,但“羊在那里,我得去”,当时她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我后来在短信中告诉她:“我从前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姐姐,但我今天突然发现,你已经是我的母亲了。”
她们·师母
在一间教会中,师母所起的作用很像润滑油,重要却经常不被人看见。
如果一间教会的师母过于隐藏自己,除了参加敬拜,对教会中的人与事不闻不问,专心只过自己家的小日子,那么教会中的女信徒一定会颇感失落;
如果一间教会的师母过于表现自己,在所有事工、所有场合都出现,都要发表意见与看法,那么教会中的同工一定会深感压抑。
感谢主,守望教会的师母们不但个个是写文章的好手,而且都非常明确自己的职份与位置,最让人感恩的是,她们都知道何时坚持真理不妥协,何时及时而诚恳地表达爱心。
拥有既讲真理原则,又有爱心的师母,是一间教会信徒们的福气(绝非所有教会的信徒都有这样的福气);何况,在这里,有一群,这样的师母——
我接触最早的师母是光宇。那时,我刚信主不久,还在人大读书,进入最后做毕业论文的阶段。忘记是因着什么缘故,我受邀到她家做客。只有我们两个,她亲自下厨为我做饭。有一道水果餐,是芒果,那是我最喜欢的水果。那天的芒果非常甜。她看我那么喜欢吃,就让我一个人把一盘子的芒果都吃了。
其实,她的年龄比我小;其实,我是一个擅长掩饰真实需要的人;其实,我一向与人交往都不太放松……
那天,我们聊得更多的是家常,是生活中大大小小美好与不美好的事。记得在快结束的时候,她说:“上帝不太可能等到我们都成熟了,才使用我们,那实在太慢了,我们只能在被使用的过程中才会一点点地成熟起来。”
2004年9月,为了履行与原工作单位的协议,我重回哈尔滨。不久,即开始带领学生小组的查经;并在信主一年半左右,受所在教会牧师的邀请,开始了讲台的服侍。光宇当时的那句话给了我很大的激励,也被我用来激励那些后来者。
我最亲密的师母是冰霞。在哈尔滨的日子里,除了正常的教学和科研工作外,我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教会和查经小组。但不可否认,当地家庭教会的讲台牧养还是比较薄弱的,我经常处于“灵里饥渴却吃不饱”的状态,只能通过自己阅读来补足。同时因为缺少可以交流的属灵伙伴,心里有很深的孤独感。那时,一有事情,我会马上给冰霞姐打电话,先听听她的意见与建议,然后再做决定。有好长一段时间,冰霞姐给我打电话或者接我电话,交流都会超过一个小时。那时,我就像离家远行的孩子,无论大事小情,事无巨细,都要一一向她汇报和倾诉。通常,小白牧师也会坐在电话旁边,按下免提键,安静地聆听,以便随时向我提供建议。
多年以后,我与北京某教会的牧者讲起我的守望教会时,我说,我是被我的牧者们一口一口喂大的。
我通信最多的师母是张辉。我们在同一个编辑组,经常同时收到编辑部的各类来信与微信,彼此互相顶一下跟一下,打个招呼,推个笑脸,或者没事儿到对方的博客上看看近期的文章。难得有在教会做师母还能把育女文章写得如此妙趣横生的姊妹。有一次,编辑部在她家开会,交流时,我偶然说起,我是个喜欢把问题简单化的人,她说自己也一样,而且很喜欢这样。那一刻,我特别有找到知己的慰藉。本来,我以为像自己这种喜欢把问题简单化的人,属于幼稚类型(问题一旦被人为复杂化,我就开始茫然无措),有了她的“支持”,就非常坦然了。
让我最受震动的师母是恩平。有一年,正值圣诞,有演出任务的弟兄姊妹集中在青三团契彩排;与此同时,天明牧师带领几位同工在另一处为新信徒施洗。我正在做着彩排预备,突然看见恩平师母从门外进来,悄声地对一个弟兄说了几句,那位弟兄的面色立时凝重起来,匆匆走出去。我直觉到似乎出了什么事,但看看恩平师母,她很坦然地坐下来,继续看大家彩排。
后来知道,那一天,洗礼现场受到冲击,天明牧师被警察带走,信徒被驱散(后辗转到另一地由宋牧接续,完成洗礼)。我当时想,知道自己的丈夫被无故强行带走,却依然能从容地观看彩排(那次演出也有师母带的主日学孩子们的节目),这样的师母,她的信心真是非同一般。
刚信主时,我与恩平师母没有过单独交往;回到哈尔滨,在当地家庭教会待到第二年,我对刚刚成为师母的C姊妹的牧养方式和表达方式难以接受,多次想直言相告,却不知如何开口,恐怕表达不周惹起纷争,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每天晨祷,我都清楚地知道,我需要向她开口,言明问题所在。这件事让我整整纠结了半年之久。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承受不了了,便给天明牧师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听听牧者的建议。结果,牧师不在,师母在。那是我第一次和恩平师母谈话,而她对我并不熟悉。
她耐心地听完我的叙述和困惑,语气平和地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许多在小城市里做服侍的工人都非常不容易,他们的难处比较多”;一句是“我在教会这么多年,遇到许多人。有的人是里面热,外面冷;有的人是外面热,里面冷。但无论是什么样,我都欣赏他们,喜欢他们,看他们最好的地方”。
我豁然明白,我之所以如此纠结于与C师母的那场谈话,关键的原因在于——我不喜欢她,不欣赏她,不在爱里,我自然会有惧怕。后来,在与C师母交谈时,我先向她道歉——在两年的时间里,我对她缺少真实的爱和欣赏。
和恩平师母的这次电话交流,让我学会,与人交往时,尽量放下彼此的差异,给予更多的体恤和欣赏。
他们·长老
信主10年来,因为学习和工作的关系,我到过多个城市,曾在大大小小十几家教会参加过长期或短期的聚会,但心里始终把守望教会当作自己的家。
进入的教会多了,我就越发感恩于主的安排,他让我在守望教会出生和长大。一个人的成长,多多少少都会受其原生家庭的影响,而属灵的原生家庭,对于一个信徒成长之影响,同样至关重要。
我感恩于,在起初迈步的时候,是从这里开始的。
青三团契当时的带领人是游冠辉,后来他成为守望教会的长老。冠辉给我最初的印象,是他在学术研究中表现出的严谨与从容,和为人的温厚与磊落。许多事许多人,他虽有自己的看法与立场,却从不会用激烈尖锐的方式回应。这是一个让人有信任感和安全感的弟兄。是他最早让我明白,基督徒活在世上是要与神同行,与神同工。
信主后,我慢慢明确了自己的服侍角色,即在教会中做劝勉者。这使我多数时候服侍的对象都是生命比较软弱,甚至在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姊妹。但这种服侍却让我未信主的丈夫一度认为,基督徒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软弱者,经常连基本的交往常识与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而且极度地自我中心。为了更正他的印象,经我多次劝说,他最终答应与冠辉夫妇一起见面交流。
那是冬天,快到一年的终了。在一家略安静的小饭店,冠辉向我丈夫详细地讲述了自己信主的经历,他的讲述充满激情、自省和盼望,他对我丈夫的许多疑问都以一种极为谦卑和诚恳的态度予以解答,并对他的困惑表达了真诚的理解。
回到家,我明显能感觉到我丈夫内心的兴奋,走在小区的树下,他不断地重复一句评价:“这是一个真基督徒!”他后来多次提及那天的感受,就是,他看到有一种人生,是值得向往的,尽管他还不能或不敢马上去接受(因为他知道,一旦信了,他必须要改变,而这个,他还没准备好)。
孙毅长老是守望教会会刊《杏花》和网刊《@守望》的主编,我是其中的编辑之一。非常偏得的是,编辑们经常能通过编辑部的信箱更早地读到孙老师的文章或信件,所谓近水楼台。有一次,接到他在信箱里群发的一封信,讲述了自己被软禁在家时期的种种感受与思考,平静的叙述展示着他对自己内心冷静的反观与洞察。我一边读,一边流泪,我深知,我如此热爱我的守望教会,不仅仅因为我是一个极度恋旧的人,更是因为,这里有这样一群牧者:他们从来不假装自己是属灵上的圣人,他们愿意在任何情境下反思自己的软弱,探查生命中的缺口,坦然地敞露自己的难处,让我看到,他们的确是与我有同样性情的人。因为这个,我愿意信任他们;也因为这个,我更加敬重他们。
他们·牧师/传道
多年以前,我和大家一样,直接称呼天明牧师为“天明”,似乎他也非常喜欢大家这样直呼其名,简单、直接。但是多年之后,我重回北京,再次见他,聊天的时候,我却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直呼他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就像我先生替我总结的那样——我从前把他当作Brother,如今看他为Father。
是的,多年之后,我从他台上的布道与台下的交流中,看到他日益像一位父亲。尽管从外形上,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种笑眯眯的样子。
我始终记得,十年前的7月4日,我鼓足勇气给他打电话,希望能当面和他谈谈信仰问题,我知道,再不做出决定,我快撑不下去了,但我有许多疑问需要解决。我们便约在某个肯德基见面。当我告诉他,我很希望能成为一个好基督徒,可是又怕自己做不好,我并不完美,在追求完美的路上,如果我坚持不住了想退出来,怎么办?那我今天的选择岂不是很可笑?他认真地听着我当时语无伦次的叙述,然后告诉我,基督信仰的实质不是帮助人向善,那是信仰的自然结果,却并非目的。基督信仰的实质是让人知罪,让人知道自己原本非善,恶乃是善的缺失,没有人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做到善,所以人需要被拯救,从缺失中被救拔出来;没有人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基督徒,倘若连跟随耶稣三年的彼得都能一连三次否认主,在相同的情境下,我们也不会比他强多少,有可能比他否认的次数更多,逃离得更快。我们对自己不必抱信心和期望,我们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也做不到,但耶稣应许说,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我惊讶于这样的逻辑——这个信仰,不需要我做努力,即使努力也没用,我只需要信就行了。不是因为我行,而是因为神能。
最后,他说:“但是你得做个选择。”
我环顾四周,发现许多人正在向嘴里送着鸡腿,多么缺乏诗意的地方啊,在这样的地方与那位注定要相逢的主见面?我摇摇头,直言相告:“我相信耶稣在等我,但这个地方太不浪漫了,我希望穿过青草地,踏着露珠,去见我的主。”
他当时就笑了,我估计,这么“唯美的理由”他一定第一次听到,但他竟然会理解,他慢悠悠地说:“也许,上帝对一个学文学的人另有安排吧,既然你这么在乎浪漫与否。”
那年的8月31日清晨7点,我在蓝色的大海里接受洗礼。从海里出来,站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我给天明牧师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谢谢您曾经和我说的那些话!此刻,我已经受洗归到耶稣基督的名下了!”
迄今为止,我都很想念当年青三团契每周三晚上的小型祷告会。经常来参加祷告会的通常有七八个人,其中就有后来的小白牧师。
我在成长过程中学到的属灵原则与行为规范,许多是出于小白牧师的教导与训诫。当时的小白弟兄并不是一位人见人爱的属灵长辈,因为他讲话十分直率,从来一针见血。心理承受力略弱、更喜欢求安慰被爱抚的弟兄姊妹往往难以接受他的直率表达。
我非常感恩上帝对我的怜悯,像我这样自尊心超强,从小就怕被人批评的人,不知为什么,竟然非常愿意听小白牧师对我的教导。他曾经说过三句对我影响至深的话。
第一句是:“姊妹,不要太自怜!”我当时听这样的训诫非常不服气,但心里的声音告诉我,事实就是如此。而且,当我看明白这种情绪的来由并且愿意承认时,它就迅速消失,不再纠缠我。所以,后来,每当我陷入自怜,我就对自己说:“姊妹,不要太自怜!”——效果总是非常好。
第二句是:“做基督徒就像当兵,指挥官说往哪儿打就往哪儿打,说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跑,不需要问为什么。”这让我从初信就明白,顺服是基督徒当具备的品格,无论身处何种处境,不需要向上帝追问原因,相信他都知晓,而我只需明确自己的位置,做好当下应做的。
第三句是:“要学会把自己逼到墙角。”说这句话时,我在和他谈博士毕业后,我不想回哈尔滨的原单位工作,希望留在北京。他当时毫不客气地回应我:“如果上帝想让你留下,你当然会留下;如果不想让你留下,你就要回去。不留行不行?”我毫不妥协地说:“不行!凭什么我必须得回去?!”他毫不放松,继续问:“如果上帝不想让你留下,回去行不行?”……后来,我回去了,为了履行当初的协议。后来,每次面临比较难的选择时,我都会这样问自己:“不如何如何,行不行?”比如,“不再做大学教师了行不行?”“不再生活在某个地方行不行?”“没有**行不行?”……当我这样问自己的时候,我发现,选择并非是一件难事,原因是,当我准备为信仰的缘故、为顺服上帝心意的缘故放弃那些自己以为最重要、最希望、最渴望、最想要的东西或事时,我就获得了内心的自由,这就是交托吧。
晓峰牧师在守望教会青三团契开始服侍时,刚好是我回哈尔滨工作的时候。但每个假期回京与丈夫团聚时,我都会参加主日敬拜,参加由晓峰牧师主持的主日小组分享。开学时,我重回哈尔滨,继续教学工作。有一次,在经历了一段属灵高峰后,我突然落入一种极度的孤独和虚空之中,无论读经还是祷告,都无法使我从这种情绪中完全摆脱出来,那种先前非常清晰的以神为喜乐的满足突然消失了。我看见自己仿佛行在荒原,没有伙伴,只有无边无际的一条路,尽管我深知它通向我渴望之地,但我却深感疲惫。那种我一直渴望逃离的虚无感不时地笼罩我。情急之下,我拨通了晓峰牧师的电话,将当时的状态与困惑告诉他,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落入这种状态中,因为当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他对我的叙述并不惊讶,反倒告诉我,我的状态非常正常,因为这条成圣之路,在某些路段就是孤独的。随后他推荐我读一本书——钟马田的《灵性低潮》(http://www.jonahome.net/bbs/dispbbs.asp?boardid=65&id=66709&star=3)。我在网上寻找这本书的同时,偶然看到了另一本书《倾倒至死——祈祷使徒海德传》(http://cclw.net/book/qingdaozhisi/index.html)。它们很快便将我从幽暗的低谷里拉了出来。它们也成了我经常向人推荐的属灵读物。而晓峰牧师在倾听时表现出的沉静与理解,让我非常安心,让我明白,在这条路上发生什么事,有什么感觉,都不奇怪,都是旅途中的一部分,关键是,我要明确自己当时是否行在正确的路上。
袁灵传道让我印象最深也特别有触动的,是他对待孩子的态度。因为守望教会户外敬拜的事,他被软禁在家,有一天孩子突然晕倒,守在家门口的保安却拒绝让他带孩子外出去医院。最终,虽然事情解决了,孩子没有大恙,但因为发病原因不明,知道消息的弟兄姊妹仍然有点儿担心。我在一次交流中,问他孩子的情况,他简单地谈了一下事情经过,然后用异常坦然的语气说:“孩子是耶和华的产业,我们尽我们的力,余下的,只能交给神了。”
我虽然未做过母亲,但做过孩子,我知道父亲对我的关注远远超过他自己;也知道在父母的心中,孩子有多重要;更知道有许多信徒能把金钱、时间、精力甚至自己都交给神,却唯独会把孩子看作高于神的偶像,但他却能坦然交托,这让我看到一个牧者的生命强度。
我们在地上建立的各种有形教会,总有一天都会消失,但在存留于世的时段里,每个信徒都需要找到一个属灵的家,都有义务委身于一间属基督的教会。而我,能够在守望教会出生并成长,真的是一件幸运和幸福的事。
感谢神,祂的恩典何其广大!愿祂施恩的手护庇祂的守望教会,在日子满足的时候,亲自召聚祂的儿女,从四面归来,坚守并开辟神国的疆域,扩大祂的帐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