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恩典够你用的”——代代访谈

编者按:5月10日,是代代行政拘留五天的释放日(和她一起的还有佑伟和小方),守候在看守所外面的七十多位弟兄姊妹没有接到他们三位,代代是被直接送回辽宁老家。5月14日清晨七点,她乘火车返回北京,在北京站旁边的麦当劳里,她第一次和几位接站的姊妹分享这段拘留所的生活,大家跟着她的分享又笑又哭。《@守望》本想等她休整消化一下再约她采访,谁知她主动要求:“尽快安排采访吧,然后我就可以把很多事情忘记了,我有这个恩赐。”于是,几经波折后这段访谈就在小白牧师家开始了,由冰霞师母代表《@守望》进行发问。

《@守望》:你是5月4日周日参加户外敬拜,后来被行政拘留,你就从那天从平台开始的经历说吧。

代代:那个主日去平台敬拜,开始的过程跟平常都一样,我被昌平的(国保)截下了,霍营街道办的要把我带走,我没跟他们去。我不想被他们带到霍营那么远的地方,我当时想着我被放了之后还要回去上班,于是我跟小方、胡阿姨在国保的车上敬拜。敬拜结束后,他们又让我和小方换到另外一个车,我们问警察是去哪个派出所,他们一路上没说,到了之后发现是西三旗派出所。西三旗派出所我是第一次来,还不太熟悉这个派出所的规矩,一开始我去卫生间也没人管我,我自己去的。我还在微信群里告诉王华离她家近了,问她要不要来看我。家慧也问小方要吃什么,小方说希望着十二点前能出去。王华提醒我说西三旗派出所还挺严的,手机要没收。后来果然我们被带到地下室,被要求解鞋带,解腰带,摘眼镜……对于这个,即便是第一年户外的时候,我也从来没说被这样待遇过。当时,我就有些受不了了,我说(户外)这都三年了,至于这样吗? 我挺生气的,小方说有的所就这样,比如田村派出所。我想算了吧,别跟他们较这个劲了。

《@守望》:在派出所里就有搜身,是吗? 

代代:对,就跟你身上摸一遍,看你身上有没有东西。其实,当时给我的感觉挺不舒服的,毕竟这三年来第一次有过这种经历的。不过,后来觉得神也是借此对我的提醒,让我知道什么是被剥夺,。

当天晚上我在硬板凳上过的夜。睡一会就醒了,感觉腰开始疼了,就起来做广播体操,然后再睡。睡一会儿,腰疼醒来,再做广播体操。那一晚上就在如此反复中度过。

第二天大概11点钟的时候,把我和小方分别从各自的“笼子”里放出来,把我们的东西一一给了我们。因为前一天晚上警察给我们办理延长盘问手续的时候说是24小时,所以当时以为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呢。但当我说我的鞋带没有穿好的时候,一个女警察就说,你别穿了,到车里穿。我说什么意思啊?还要去车里?当时还没给我们手机,我就说手机哪去了,他们也没有给我们任何的理由,就是让我们在车上等了很久时间才把手机拿到车里,可还是在警察手里。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是做数据采集呢还是说安装了什么软件呢,反正现在手机是这样了。

《@守望》:那天西三旗派出所一宿都有弟兄姊妹在陪伴,你们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我们的人吗?

代代:没有看到。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带我们出来的,可能走另外一个门。我们在车上,一路上警察挺凶的,不让我跟小方说话。车一路开了很久,当我们看到“海淀看守所”这几个字时,我跟小方面面相觑,我们俩说这太夸张了吧。

《@守望》:这太突然了。

代代: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然后就进去了。一开始去体检,正排着队,我一抬头,这不佑伟吗?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佑伟来这里看我了?除了小方以外能看到的另外一个亲人了,我可高兴了。我跟佑伟挥了挥手,走近点一看,佑伟表情可严肃了,后边还跟着一人。我恍然大悟他不是来看我的,而是跟我一个待遇的。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那么想,怎么就有佑伟来看我的想法!(笑)

《@守望》:这回连陪伴都进了。

代代:西三旗派出所那边不让弟兄姊妹送吃的东西,说是所里给提供。所以我们在西三旗派出所的时候,吃的东西并不多。看见佑伟拎了一大兜好吃的东西,我好想吃(笑)。

《@守望》:受苦了。

代代:我以为佑伟拿着东西来看我,那些东西是送给我的。(笑) 那个时候正是吃饭的点儿,体检的医生到点了就去吃饭,包括警察只能等着。带我们来的那几个警察买的驴肉火烧在吃,我说我们也没有吃饭,能不能也买点什么吃,但被拒绝了。后来,有一个警察过来问我们有没有吃饭,我们说没有,我们要求自己拿钱买点吃的就行。但当我们要求和警察吃一样的驴肉火烧时,又被拒绝了。后来警察给我们每个买来的是一瓶水,一个面包,一根肠。我心里想这是不是派出所给犯人买的标配啊?当年在西北旺派出所的时候曾经买过一回,就是这个标准的,反正肠、面包都不不好吃,价格也不便宜。

当时我和小方吃饭的时候是面对面,我突然觉得能有东西吃挺幸福的,(笑)那会儿我是真的挺高兴的,觉得对面的这个人就是你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我当时偷偷问想小方会不会被关七天?小方说他也不知道。我倒是没担心工作,因为五一期间公司要做网站,我联系了虎兰帮忙,当时公司领导、虎兰和我一起吃饭,所以虎兰和我公司有联系,如果教会知道的话,虎兰也会告诉单位的,我的户外经历公司那边也都知道。至于家里的父母,正好丹义五一回老家了,丹义和我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她肯定知道如何和我父母沟通,我也不担心。我觉得唯一难过就是心疼牧者,因为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会有弟兄姊妹被拘留,他们肯定特别难过。被派出所扣押24或48小时和这个行政拘留性质不一样,他们肯定是宁愿自己进去,也不愿意让他们视为自己儿女的弟兄姊妹进去的。这件事对牧者是个很大的压力,也怕他们这时候意见分歧,也就是说怕不合一,这个就是我很担心的事。如果说当时有流泪的话,那会儿就是为我们的牧者们祷告的时候流泪了。

《@守望》: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现在觉得太突然,当时突然接到电话,说拘留五天,我们还是很震惊的。

代代:佑伟先给谁打的电话? 

《@守望》:佑伟拿的是新明的电话,丹义本来是给新明打电话,那一刻佑伟接的电话,说是要拘留五天。丹义马上就给小白打电话,当时是周一的中午,正在眯瞪中,接到电话马上一下就坐起来了,我就给新明发短信告诉是行政拘留,没想到是佑伟给我打回电话,然后小白就给他打了电话。佑伟说看见你俩了,但你俩的电话都打不通。 

代代:我跟小方都选择了不通知家属。当时他们问我通知不通知家属?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我父母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我看见佑伟在打电话了,他想他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给教会的。

《@守望》:体检结束后干什么呢?

代代:接下来换号服,会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里,屋里堆了号服,上身是黄色下身是蓝色的,上身后面写着海淀拘留所。衣服上全是(毛)球球,起球不要紧,还有一种难闻的味道。 

《@守望》:是洗出来的那个味吗?

代代:不是,就是衣服谁都穿的那个怪味。

《@守望》:衣服是什么面料的?

代代:化纤料的,全是长袖长裤有,腰是带松紧的。屋里还堆一大堆鞋子,黑色的老北京布鞋,跟山似得,鞋子不分男女,都一个号,很大。我问有小号的吗,他们说没有。

进到那个屋子里面的时候,会女性的工作人员跟过去,让脱掉衣服,然后再让蹲一下(后来我想,可能是怕携带毒品之类的东西)。当时我很惊讶,更为难,但也不得不按照指示去做,但第一下腿挡住了,不行,然后又让蹲第二次。总之,这个过程对于我来说挺痛苦的。

换号服时,因为我自己原本穿的那件T恤没有扣子没有带子,符合拘留所里的规定,就被允许穿着了。裤子可以先穿自己的内裤,再穿他们的长裤。

最后去挑鞋,因为眼镜被摘下去了,我这个近视眼看不清,觉得迷迷糊糊,鞋上挂着千奇百怪的图案,星星点点的,我拿了两只还不一样图案的。头发还得散着,绑头的东西都不能带进去。后来我在里面的时候,问管教要了几个皮筋(那种老式橡皮筋)。

《@守望》:东西啥时候买啊?当天能买吗?

代代:哪能啊?第二天早上才能买的。在办理被拘留的手续过程中,会有一个《被拘留人暂存物品、现金收据》(拘留所里的人称之为“票”),上面会写上都有什么由拘留所代管。登记有多少钱的时候,会问存不存钱,我当时看其它人有存30 、50 、100等不同数目的,当时也不懂啥规矩,就说存100吧。等到小方的时候,他也说存100。

他们除了给了存东西的“票”,还会给另外一个“票”,就是《行政处罚决定书》。因为我和小方都没有签字,所以当时并没有给我们这个“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佑伟也没有签。现在我们有的《行政处罚决定书》,都是在出来的当天后补的。

新人刚到号里的时候,他们都会看是以什么原因进来的,当我说我只有一张“票”的时候(因为别人都有两张“票”),他们很奇怪。当我告诉他们就因为我是基督徒就被拘留了,他们很稀奇:“基督徒还抓啊?信这个还抓啊?”

在进去以后的第二天早晨才允许花钱买东西。卖东西的会推个车,把新来的钱票带过来,喊到谁的名字,谁就得赶紧买。在这里容不得你精挑细选,你得当机立断买上就完事,不然就得挨批评。在里面多数都买方便面、榨菜、火腿肠。一袋方便面是2.5元,若是买一袋就按照3元来收,你买4袋按照10元给你算,不会有零头来找兑。我买了毛巾、牙刷、香皂、大宝,还买了些方便面和肠。牙杯、牙膏、饭盆是前一天别人给的。当时没有买盆,就用毛巾兜着这些东西。房间的一角有个放置东西的地方,因为我是后来的,好的位置基本上没有地方了,就放到了最上面一格,拿东西的时候就踩着旁边的窗台去拿。

当时(里面)有个女孩,她问:“你是基督徒吗”?我说:“是的”。她说:“我妈也是基督徒,我小时候总跟我妈去教会,我还会唱你们里头的歌呢”,然后她说了几个歌名,她们唱的都是地方特色的赞美诗,我没怎么听过。她说:”我让你看个东西,谁我都没让看。”

我去那时候是穿的薄的进去的,原来的“老人”穿的是厚的号服(北京前几天气候就是两个季节,有的“老人”还问我外面热吗?)

号服都没有兜的,但厚的有两层,把里面豁开一层就是一个兜,可以装东西。她手里好几张“票”,其中一张,上面是注明“卖淫”进去的,我去的那天正好是她第15天(备注:行政拘留最长是15天),早晨的时候收到了解除拘留的“票”,她以为她就会出去了,到下午的时候突然又收到一个大“票”,判她劳教收容,就是豆各庄收容所,判6个月,这对她来说就是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感觉。她早上满心欢喜以为两三个钟头就可以出去了,因为已经15天了嘛,后来(下午)又告诉她还有半年,这15天还不包括在这6个月之内,她那天特难受,把这个“票”给我看,就哭了。

《@守望》:你进去了她就走了吗?

代代:她不知为何没走,我在的那五天她走一直很照顾我,我俩都认为是神特别的恩典。她说那一天特别绝望,觉得没有盼望了,正好看见我来了,跟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也安慰开导她。后来给她讲了圣经中耶稣赦免行淫妇人的故事,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后来,我又教她背使徒信经和主祷文,给她讲约瑟的故事,浪子的故事,最后的晚餐等等。她说她知道错了,这半年好好反省,出去的话也信主。

她替我要了饭盆勺子,要了一套牙缸、牙膏、牙刷,都是前面走的人留下的。在里面也顾不着那么多了,饭盆用热水涮涮就当是消毒了。牙刷没有用原来的,最后自己买了一个才刷上牙。饭盆当天晚上就用上了,她拿两个盆告诉我:“你负责拿馒头我负责抢菜”,我说:“这不排队啊?”她奇怪的看着我:“还排队?”我还以为会象电视里演的,大家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打饭呢。原来大家都是很“积极”的去拿。

平时坐板的时候有位置的,一般都是这个号里的管事儿的,就是懂得号里规则的老人儿坐在第一排,她也就是这个号房里的大姐大了。后来的人就依次往后面坐。开饭的时候,一般都是管事儿的拿着塑料盆,从铁门下面的长方形口推出去,接着馒头和菜。菜过来了,一个盆,还有一个缸,其实就是牙缸,专门用来舀菜用的,菜就是水煮白菜,水煮冬瓜,水煮茭瓜,没有什么油水。除此之外,你可以吃方便面,好歹有点别的味,或者吃两口榨菜,能稍微好一点。馒头前两天还行,中间有几天都是酸馒头,很难吃。我最多的时候吃过大半个,后来就吃半个,再后来就吃一点点儿。

《@守望》:我觉得我能吃那么一口口就行了,我可就减肥了。

代代:吃完饭会有一个时间坐板儿,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洗洗盘,洗漱一下,这段时间不怎么管你。到点了以后就让你坐板儿。晚上大夫去各个牢房巡诊,结束之后大家喊口号,管事儿的大姐大会喊“一二”,其余的人跟着喊:“谢谢大夫,谢谢管教。”

《@守望》:这对我比较难一些。呵呵,拍马屁。

代代:我在后面,我也没怎么说,谢他干嘛呀。反正是个规矩吧。后来第二天就开始提审,总共提审了四回,问的一次比一次深入,大概问的内容就像佑伟说的那样。 

《@守望》:说啥呢,一次多长时间呢?

代代:一两个小时吧。反正有一天问了我三回,我整个这一天几乎都是被提审。有一次提审回去她们都已经吃完饭了。

《@守望》:那你没法吃了?

代代:有得吃,那女孩给我留着呢。那天正好还是水煮丸子,我没吃出丸子里的肉味啊,不过那也行,好歹也比别的强。那个女孩子对我特别好,她给我打饭留菜,。别人还讽刺她,说“你是她徒弟”。

在我走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那个女孩,当时她还没走。弟兄姊妹送的袜子、内裤我也给她留下了一些。我还和新明说:你给我送去的东西我一件没要,全给那个女孩了。新明给的一件毛衣也给那女孩了,因为我里面穿一件T恤衫,而她只穿着号服,她长得比较高,这个毛衣我看着挺大的,就给她穿了。

《@守望》:你们这边也放风吗?

代代:我们也放风,男号和女号中间隔着像大教室的建筑,两边都有门,也有窗户,有时候我能看到男号的边边角角。我每次从那过的时候都希望看到小方和佑伟,结果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还好有弟兄姊妹送衣服、送钱,一般是在放风的时候,管教就会喊谁谁的名字,钱票和衣服是两张不同的单子,叫谁的名字谁就过去签字摁手印。钱票就给你了,衣服等回牢房的时候就给了。

《@守望》:你们在里面接到这些东西还挺光荣的。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没见过像我们这样的。对了,我还关心上厕所的事。二十多个人有一个厕所,够用吗?

代代:排队,等呗。因为人员流动性比较大,人少的时候十五六个,多的时候二十来个,再多的话就特别挤了,容不下了,就会分号了。十来个人的时候厕所不够用也得用,众目睽睽的,恨不得马上结束才好呢,到那时候也没心情时间长。我再给你讲洗澡的问题,洗澡一般是周五洗,只给五分钟时间。所以很多人都是把买的袋装的洗发水提前抹到头上,节约时间,在号里面把衣服脱完,出去经过走廊,到洗澡房,澡房是没有门的,洗的时候管教在门口站着看着。 

《@守望》:不洗了,凑合着吧。

代代:你不洗也行,不洗的人等管教来了脱衣服检查一下,可能是怕夹带什么东西吧。反正在那里头只讲规矩,不讲道理。 

《@守望》:平时有梳子可以梳头吗,也是自己买吗?

代代:没有梳子,手就是梳子。在我出来的那天早晨,吃完饭后,就收到了放我出去的“票”。我就跟那个女孩说:“给我梳个头吧,别出去后蓬头垢面的,见到弟兄姊妹时,最起码利索一点儿,别让人以为在里面受了多大的苦呢。”她用手梳完后就等啊等,等到吃午饭、睡午觉后还是没动静,头发也都弄乱了。后来又让另外一个大姐给我重新梳的头,就想着能美美的出来见弟兄姊妹。可惜捣腾了一天的头发,最后还没跟弟兄姊妹见上面。

《@守望》:你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了吗?

代代:我没有看到大家,但我知道大家在外面。我在接您的电话时手机快没电了,当您说大家都在外面等我时,我不敢多说话,只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袁灵传道在这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告诉我有70多位弟兄姊妹很早就来到拘留所外面等我们出来;二是即便是没有机会告诉我这些,我在灵里也知道,我亲爱的弟兄姊妹一定会在外面等着我!

《@守望》:坐板儿是怎么回事?

代代:睡觉的床就是板儿,像炕一样。“坐板儿”就是坐在那里,或盘着腿或者就干坐着,一排三个人。因为板儿又硬又凉白开,所以他允许你屁股下垫着叠好的一个薄褥子,晚上可以拿它当枕头。坐板儿的姿势虽然没有多么严格的要求,但也不能东倒西歪的,否则全号的人都会被延长坐板儿的时间。吃饭的时候就是吃饭,睡觉的时候就得睡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值班这事,只要睡觉就得值班——中午班、一班、二班、三班、四班,晚上值班是两个小时多一点儿。在你去的第一个晚上一般不会安排你值班,最难受的是第四班,就是眼睁睁的熬到天亮,别人起了,你也起来了,不能再睡了。比较感恩的是,我没有被安排到第四班。睡觉时要求头向外,头不能盖上,灯24小时亮着,在你睡觉的时候,永远都是有人在你的头顶走来走去。 

《@守望》:这咋活呢?

代代:记得刘同苏牧师有一次来教会讲道,讲到主耶稣被一层一层的剥夺,我也体会了‘剥夺’这个词的意思了。

在整个过程当中,确实真实真切的感受到神的恩典够用,所以出来以后很多弟兄姊妹问我怎么怎么样,我说:挺好的,我们要相信神的恩典够用!当然,我是不希望姊妹再进去了,我觉得姊妹毕竟是软弱的嘛。

《@守望》:姊妹当然比弟兄有些事情更麻烦一些,如果神要拣选姊妹,咱们也得承受。

代代:是啊。只要是出于神的,我们就默然不语。我也相信神给每个人的够用恩典,所受的试炼不会过于我们所能承受的。 

采访时间:2014年5月24日

后记:代代一直惦记着在拘留所里照顾她的那个女孩,因为她自己不方便请假的缘故,特意委托教会的两位姊妹去豆各庄收容所探访了那个女孩,给她存了钱,也送了衣服。5月23日,代代在微信里告诉大家,“因我工作繁忙,今天@hui 和@ye zhijie 两位姊妹受我的委托去豆各庄收容所本想探视一女孩子。她曾在海拘给了我莫大的照顾,使我没收到任何的欺负。我们俩人均深感这是上帝给我们彼此的预备,她也明确表示承认自己的过犯,愿意归信基督。但因为二位姊妹不是她的直系亲属,也没有直系亲属委托书,故没有见到她本人。感恩的是,二位姊妹给她存入了500元钱和一些衣物,为此感谢我们的天父。求神纪念姊妹们的爱心,更求神借着这些财物来安慰她的心!求神保守她的灵魂,也保守她不受苦待,早日毫发无伤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