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曾经有感于教会中谈婚姻多,谈恋爱少而写过一个“谈情说爱”系列文章。十多年之后,我依然没有后悔当年的选题,不过见到的知道的具体事例更多了,更觉得迫切需要能讲道理到点子上的作者;对《圣经》熟悉了,胆子更小了,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期待有真理深度的作品出现。读到《婚姻的意义》,我以自己十几年婚姻辅导的经验负责任地说:这是我读过的在真理层面与现实应用层面最平衡的书。
记得十几年前,团契时代,教会就面临着大龄姊妹愁嫁的问题。十多年过去了,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而且更多的姊妹进入了大龄愁嫁的队伍。那时曾经有弟兄建议姊妹们不要太挑剔,嫁不出去是因为挑花眼了。好比餐桌上摆着一桌子的菜,不知道吃哪一盘才好,你权当面前只有一盘菜,没有可挑的,那么这盘菜也是美味可口的。我们一群姊妹把这个观点称为“一盘菜主义”。后来发现“一盘菜主义”在教会还挺有市场,不过后来“一盘菜”弟兄改变了他的观点。他有了自己的房子安居之后,我们去他的家庆贺乔迁之喜,主人新家宽敞明亮,还有个硕大的阳台,养了花草鱼鸟。主人告诉我们,原本养了两对鹦鹉,后来每对都死了一只,剩下一公一母,他们夫妻想岂不正好配成一对,不成想雄鸟倒是愿意,天天往雌鸟的窝边凑,但是雌鸟绝不接受,每发现雄鸟凑过来就连踢带啄,坚决轰跑,看来还得到花鸟鱼市上给这只母鸟配个对儿。弟兄感慨:鸟尚且不肯凑合,何况是人呢!
男和女,他和她,为什么来电,为什么不来电;他对她来电,她对他却不来电;她对他已经脉脉含情许久了,他却无动于衷……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聊斋》里面记录了一对冤家夫妻,一生过不到一起,虽然生儿育女,却见面就吵架,直到临死都吩咐儿女不要把他们葬在一起。儿女们没有遵守父母的嘱咐,而是按照风俗将父母合葬,结果半夜里坟茔发出响动,天亮儿女们打开棺木一看,原本并排躺着的老人已经变成背靠背了。如此三番,儿女们只好分开安葬了老人。故事是故事,其中包含的人生经验却是真实的。于凤至由父母做主嫁给了张学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德有德,赢得张家上至公婆,下至仆婢一致的认可,患难之中也是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甚至被离异之后还为张学良经营房产,以备他出狱之后生活所需。但是她自嫁入张门,就被张学良称为大姐,贤良一生只得到了张学良的敬重和亏欠,却得不到张学良的爱情。张学良在受洗归主时,必须遵守一夫一妻的原则,他选择了赵四,对不起了于凤至。在于凤至的墓前,张学良说他一生不负他人,唯欠大姐。
爱情就如救恩,神拣选谁,不拣选谁,为什么?不是我们能知道的。隐秘的事是属耶和华的,唯显明的律法是属于他的百姓以色列的。但是人们往往犯的错误有两种,一种是不认识上帝也不懂敬畏的人,他们拼命要寻找出隐秘之事的奥秘所在,从星座,属相,命数到血型,气质,荷尔蒙……试图掌控一切是现在理性主义者的通病,似乎掌控能让他们得到幸福,却不知人都想掌控他人而不想被他人掌控的时候,掌控就是永远不可能抵达的地平线。另一种人会走到另一个极端,干脆就不承认有奥秘存在。似乎只要遵守律法就能换来爱情,婚姻就能幸福。比如曾有人提出来,过去父母包办时代没有大龄姊妹愁嫁的现象,现在自由恋爱了,姊妹反而难嫁了,还不如父母包办呢。而且以《圣经》为理据,《圣经》里面的婚姻基本都是父母做主的。甚至有人批评恋爱是美国文化的产物,《圣经》里面只有婚姻,不讲恋爱,完全无视《雅歌》那炽烈如火的爱情发动在未婚的少年少女心里。不错,《圣经》中的律法基本上讲的都是婚姻里面人的责任,箴言大多也是讲尊重婚姻的圣洁,但那不是爱情不存在,而是以色列人知道自己该在什么地方止步,将属于神掌管的领域仰望给神。
我看到《婚姻的意义》的作者在爱情与婚姻的责任这两方面达到了高度的平衡。作者将婚姻的意义与上帝的救赎紧密联系在一起。若我们承认在上帝的拯救中有上帝的主权存在,那么我们也就得承认婚姻关系中也有非我们所能掌控的极大的奥秘存在,我把这个奥秘视为就是爱情的发生。
不错,常常有人误把身材、面容等外貌的吸引性欲的发动当成爱情,也有的人把经济收入,社会地位甚至房子车子户口提供的安全保障当成爱情,还有人把学历,职业能力等视同潜力股票有升值空间当成爱情,至于共同兴趣、爱好、审美、价值观念等等,都可能带领我们抵达爱情,却不等于爱情。那么谁知道爱情何时降临?好感或迷恋何时变成爱情?我们不知道,只有爱情来到时的当事人自己知道。《雅歌》的作者非常清楚这一点:“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
其实福音的种子落在不同的土地里也会有各种假象的对吗?有马上发芽蹿高却经不起风吹日晒的,有长在荆棘地里得不到养分供应枯萎的,还有根本就没等到发芽就被鸟吃掉了的。落在好土地里结出十倍百倍的果实,那是神掌管的奥秘。撒种,却是神的命令。所以,以《圣经》的真理喂养我们,以耶稣基督的榜样为效仿对象,以寻求和遵循神的旨意为最大动力,以与神同行为最大喜乐,这就是天天在我们的生命中,在我们的人际关系中撒种。然后,等待上帝让种子落在好土中,等待爱情发动。